对话巨匠:走进全球顶尖建筑事务所 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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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14, 2023 11: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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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A是一家国际事务所,在传统的建筑和城市化研究框架内运作,而AMO则是一个研究和设计工作室,将建筑思想应用于传统领域之外。 OMA由八位合伙人领导,在鹿特丹、纽约、香港、多哈和澳大利亚均设有事务所。目前施工中的项目有:英国曼彻斯特“工厂”艺术馆、中国杭州光棱、美国休斯敦旧邮局改造、及中国深圳自贸时代中心等。已落成的OMA项目包括:台北表演艺术中心(2022年)、瑞典斯德哥尔摩Norra Tornen双塔式住宅楼(2020年)、德国柏林Axel Springer园区(2020年)及韩国首尔光教Galleria百货大楼(2020年)。早期知名建筑作品包括意大利米兰普拉达基金会(Fondazione Prada,2018年)、中国北京CCTV总部大楼(2012年)及葡萄牙波尔图市立音乐厅(2005年)。
Chris Van Duijn
OMA合伙人及亚洲地区负责人

Chris van Duijn于2014年成为OMA的合伙人,并负责OMA在亚洲的项目。他于1996年加入OMA事务所,参与了OMA许多最著名的项目,包括洛杉矶环球影城、纽约和洛杉矶Prada旗舰店(2001年)、波尔图音乐厅(2005年)和北京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2012年)。除了大尺度和复杂的项目外,他还参与了室内项目和小尺度项目的设计,包括私人住宅、产品设计和临时建筑,比如首尔的Prada Transformer(2009)。最近完成的项目包括韩国首尔光教Galleria百货大楼(2020年)、MEETT图卢兹会展中心(2020年)、法国卡昂的Bibliothèque Alexis de Tocqueville图书馆(2017年)、米兰的Prada基金会(2015年)和莫斯科的车库当代艺术博物馆(2015年)。目前在亚洲的项目包括杭州光棱(未来新湖中心)和深圳自贸时代中心。他还领导设计了位于波尔多的Simone Veil桥。Chris van Duijn拥有代尔夫特技术大学的建筑学硕士学位。
01.
关于工作和生活
Q1:作为亚洲区的负责人,您日常的一天是怎样的?
自从新冠疫情开始,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疫情之前,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亚洲出差,另外一半的时间是在鹿特丹工作。疫情之后,我的出差减少了很多。直到2022年春季,才可以前往除中国以外的亚洲大多数国家。最初我经历了很多不同的新冠疫情管控和隔离,但现在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
当我不出差时,我通常在早上7点到8点之间开始工作,与香港办公室的各个团队进行线上设计会议。我们会和客户进行项目汇报,直到他们所在时区的工作日结束。之后,我会根据晨会讨论的内容准备设计推进的反馈,并处理其它的工作。



工作场景 @Koen Samson- Het & Bureau
Q2:您在1996年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OMA,现在您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您能谈谈您是如何从一个年轻的设计师成长为公司的领导者的吗?
当我在鹿特丹附近的代尔夫特技术大学上学时,我非常关注OMA的项目。当我得到去OMA面试实习岗位的机会时,我带着我的作品集在上午9点到达,我本以为面试会考察我的设计能力,相反,我被问到是否会做模型。在我对这个问题作出肯定的回答后,我被要求在全天的测试中展示我制作模型的能力。直到第二天早上汇报开始,我一直在不停地工作。之后项目负责人告诉我,只要有空缺的实习生职位,他们就会给我打电话。几周后,他们果然给我打了电话,然后我加入了好莱坞环球影城总部项目组。在上学期间,我继续在OMA制作各种项目和竞赛模型,或忙于波尔多别墅的家具设计。毕业后,我正式作为一名建筑师参与Prada的项目。


环球影城 ©OMA


波尔多别墅 ©Hans Werlemann
Q3:正如我们所知,Prada纽约旗舰店是您在OMA的第一个项目。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作为一名年轻设计师时的一些故事吗?
事后看来,九十年代末以实习生的身份工作时,我见证了OMA发展的一个关键时期。千禧年前后的几年,是西雅图公共图书馆、波尔图音乐厅和荷兰驻柏林大使馆等关键项目的设计及建造时期。这些都是我们的代表项目,体现了OMA从一个学术性工作室转变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实践性事务所,并证明了我们在OMA设计的东西是可以建造的。为Prada设计的众多项目,以及后来为北京中央电视台设计的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项目,都是办公室成长过程中的重要里程碑。那是一个非常动荡的时期,也有很多机会,对我自己的发展也很重要。


纽约PRADA旗舰店 @Armin Linke(上)OMA(下)


西雅图公共图书馆 ©Philippe Ruault

波尔图音乐厅 ©Hans Werlemann

荷兰驻柏林大使馆 ©Phil Meech

CCTV 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Philippe Ruault
Q4:自从您加入OMA以来,您一直与OMA的创始人雷姆-库哈斯紧密合作。您能谈一下他对您的影响吗?
雷姆-库哈斯不仅接受过建筑师的职业训练,还从事过记者、电影制片人、批判性思维者、作家等多种身份和职业。他超越建筑领域的思考方式,保持好奇、不停探究和寻找超越建筑专业的更大联系,让我一开始就对OMA充满好奇。尽管多年来OMA在规模和组织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这种方法一直保持着,并影响着我们在世界各地的项目设计过程。

绘制草图@Marko Seifert
Q5:在你的职业生活中,最令人难忘或最自豪的时刻是什么?
我在职业生涯中迈出的最大一步是提出要在亚洲项目中发挥主导作用。多年以来,我们在北京一直有一个办公室,后来又在香港开办了工作室。尽管我们已经完成了中央电视台的项目,但我们并没有利用我们在亚洲的优势。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们曾考虑关闭香港工作室,改成在鹿特丹办公室里完成所有的设计工作。然而,考虑到亚洲的规模和潜力,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得更好。于是,我主动提出接受挑战,在一年的任期中领导OMA在亚洲的工作,目的是让香港办公室拿到新项目,转变为可盈利并充满活力的工作环境。
一年后,我们获得了新的项目,重组了团队,香港办公室重新获得了很多正能量。在随后的几年里,我们继续努力,雇用和培训新员工,开展新的日常工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部就班地进行,直到这一切突然停止......
新冠疫情开始后,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改变。我再也不能去香港了,团队也不能与中国的甲方见面,大部分员工与家人分离。但是,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承担起了责任,站了出来,这太棒了。在这些不确定的时期内,我们并没有遭受人员流动。尽管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只能在线上与香港办公室的成员见面,但我们能在当前的项目上继续开展工作,并开始新的项目。我意识到在疫情之前的那三年里,我们建立了如此多的凝聚力,这真是太棒了。

OMA学术讲座
Q6:您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对建筑的热情。您对想踏入这个领域的年轻人有什么建议吗?
建筑学不仅仅是对砖和混凝土的研究。它也在为你提供思考社会问题的方法;关于人、城市和公共空间;关于艺术、创意和美学;关于技术和创新;关于历史和未来的挑战。换句话说,我们的领域是无限的,每个人都有很多创造的机会。

成都独角兽岛 ©OMA

腾讯前海五带一城©OMA
02.
关于公司和项目
Q7:OMA如何保持其在创意行业的领先地位?
我认为我们的地位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全球化背景下出现了更加多样化和广泛的建筑设计师和工作室。全球化使我们从彼此的项目中学习并在世界其他地方寻找客户变得更容易。虽然OMA曾经是十家最与时俱进的事务所之一,但今天有数百家我们应该去了解和关注的事务所。
另外,中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我们开始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的项目时,当时的建筑领域主要是由大型设计院主导的,负责设计建造无显著特征的建筑。在那之后,许多小型事务所出现了,发展了他们自己的建筑语言,在中国以外的地方开展项目,甚至获得了普利兹克奖。
我们认为重要的是,明确OMA如何能够保持与时俱进。我们探索新的兴趣领域,观察传统建筑领域之外的趋势和现象。例如,当他人专注于城市化时,我们对农村地区发展进行研究。或者我们可以在整个大陆的范围内,探索那些完全关于能源的项目。有时这些研究最终以展览或出版物的形式发表,有时它会成为一系列项目的开端,比如我们的 “未来医院” 项目。


未来医院©DSL Studio(上)Riccardo de Vecchi(下)
Q8:我们知道,OMA的许多作品已经成为标志性的地标。您如何看待或定义这些建筑与城市之间的关系?
一方面,对于每一个项目,我们都在寻找机会使其独一无二又因地制宜。切入点可能是场地本身、所处城市、项目甲方、当地文化或气候。通常,我们将这些元素组合。另一方面,客户选择我们是因为我们是一家国际化的建筑公司,他们希望我们为当地的环境带来新的想法。所以我们需要结合这两个角度,在当地和全球的背景下,创造出回应这些需求的建筑。例如,我们最近为Axel Springer集团完成的新园区大楼,可以看作是我们对科技和媒体行业工作环境演变过程的回应。从硅谷的Apple苹果车库、到Facebook脸书园区、到Google谷歌总部,再到Foster + Partners设计的苹果总部。我们的项目是对这一序列的补充,但它也是一个专为该场地和城市设计的,非常具有柏林特征的建筑。


新园区大楼©Laurian Ghinitoiu
在其他项目中,例如在中国的新总体规划项目,我们对挑战固守规划模式的解决方案感兴趣,并从当地或区域的元素中寻找灵感。在我们的成都未来科技城的总体规划项目中,我们摒弃了网格化,提出了一系列基于当地村庄类型的集群。每个集群的规划都是为了与现有的地形、水系和绿化区相联系。然而,最终的设计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局限于本地。


成都未来科技城©OMA
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地区设立一个设计办公室是如此重要;它让你在利用全球技术资源的同时,更贴近当地的文化。
Q9:杭州光棱项目即将完成,深圳自贸时代中心正在建设中。作为亚洲的牵头人,您如何看待亚洲市场的挑战,您对大流行期间和之后的不确定性有什么策略?
在过去的几年里,亚洲,特别是中国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许多项目停滞不前,开发商陷入困境,不同建筑公司之间的竞争日益激烈。但是,经济上的挑战时期往往也是创新的时期。作为一个事务所,我们对体量最大的项目不感兴趣,而是对需要创造力的挑战性项目感兴趣。我们期望在中国看到更多的再开发项目,更多的城市更新项目,并希望看到更多的社区项目。同时,全球经济像连通器一样运作。当中国的经济放缓时,亚洲和其他地区的经济体将出现和发展。


杭州光棱 ©OMA

深圳自贸时代中心©OMA
Q10:作为智囊团,AMO如何在实践中支持OMA?它是如何促进项目并增强品牌力量的?
AMO是一个标签,我们用在超出建筑领域的许多项目上。有时候,AMO和OMA项目之间有明显的联系。例如,当我们在特定主题的研究阶段开始一个项目时,AMO进行的基础研究工作可以构成建筑项目简介的基础。我们已经对某些类型的建筑做了研究,比如医疗类型建筑,它们构成了我们假设命题的 "未来医院 "项目的基础。考虑到技术的发展、人口的结构性变化以及对医疗设备和药品的全球生产链的依赖或不依赖,AMO的一系列研究提供了对未来医院的想象。


健康园区规划©HMC-AL DAAYAN
AMO的其他项目在很大程度上由设计主导,例如公开活动或时装表演的场景设计。因为这些项目比传统建筑项目有更多的自由,这些项目形成了一个设计实验室,或新想法的试验场。和传统的建筑委托项目进展缓慢不同,这些项目的设计周期很短,也很有趣。
另一种AMO项目可能完全没有实体部分,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个展览、一本出版物或一个标志的设计。例如我们的乡村主题展览、我们的能源项目或欧盟的旗帜等项目。它们表明,建筑思维可以很好地应用于其他创意领域。


未来乡村展览 ©Image by David Heald(c) Solomon R. Guggenheim Foundation(上) Image by Laurian Ghinitoiu courtesy by AMO(下)

PRADA22年夏季男装秀 ©Agostino Osio


宝格丽珠宝秀 ©AMO

欧洲旗帜©AMO
03.
关于未来
Q11:您如何看待科技发展和其他学科对建筑的影响?建筑学如何才能不断地发展?
我认为建筑是一个重要的媒介,通过引入人工智能、机器人和自动化系统、新的移动解决方案和可持续能源,将今天的生活和不久的将来发生的任何事情之间形成一种联系。科技进步将逐步进入我们的城市和建筑,但我不相信它将从根本上取代我们今天拥有和喜欢的大部分东西,比如日光、绿色空间、真实材料、隐私性、独特性和社交空间等,它们是永恒的。新技术将补充现有的技术。例如,我们可以将3D打印与真正的木材结合起来,或者将人工智能生成及优化的设计,与特殊设计和手工制作的组件结合起来。
Q12:有什么特别的项目类型是您感兴趣但还没有机会去做的吗?
有太多感兴趣的项目了。但如果非要选一个渴望参与其中的项目,那就是设计一些真的“詹姆斯·邦德空间“。我是詹姆斯·邦德系列电影的忠实粉丝。早期的詹姆斯·邦德电影有一些特别出色的空间,非常有未来感和美感。
Q13:公司接下来想关注的方面是什么?
我们喜欢多样化的项目类型,不受某一领域或类型的约束。同时,世界上有一些新兴的地区我们还没有去探索。我们是一群好奇的人,在不同的国家和文化中工作让我们充满灵感,也带给我们从未想象过的机会。


韩国光教Galleria百货大楼©Hong Sung Jun
04.
关于IDD
Q14:您如何理解设计背景下的 "领先 "一词?
我想把世界上的 "领先 "改为 "与时俱进"。作为一个事务所怎样才能保持与时俱进?我们的专业如何保持与时俱进?在我们所做的每一个项目中,我们都会考虑该项目除了提供必要的建筑面积外,如何与时俱进。这可以被解释得很宽泛并联系到多个尺度,比如为项目用户、公共领域、城市、历史背景或某个行业提供的某种特质。将好奇心和保持与时俱进的目标结合,是我们每天早上起床的动力。


台北演艺中心©Frans Parthesius(上)Shephotoerd Co. Photography(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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