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性结构，消失在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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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16, 2023 10: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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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性结构 的消亡 本文中提到的「装饰性」结构，大多属于上个世纪80～90年代的产物。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却很讲究的年代，低矮的楼房是太过普遍的存在而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这些老式楼房上的建筑结构，却装满了怀旧的情结。

••• 你有没有好好看过福州的楼房？这里的马路交错，填满公园和巷陌，视线延伸出去，满是高低错落。高高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一望无际，从内到外整齐划一。低矮的老社区平铺直叙，在高楼的夹缝间，自有秩序，各类装饰性的建筑结构延伸得漫无目的。

某一天，在高楼与高楼之间，更高的建筑铺天盖地，把老式的建筑啃噬殆尽，你是否还记得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建筑却很讲究细碎的装饰性？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阳台，也不像如今这样泾渭分明，裸露的阳台，即便是护栏也砌得多姿多彩。那个钢筋材料稀缺的时期，原本密不透风的水泥，被浇筑成不同的图案，化作一道道极具中式特色的风景。

曾经，它们遍布大街小巷，是许多福州人难忘的老宅时光。 水泥阳台较为低矮，楼房的高度也还未冲着天空扶摇直上。夏天的傍晚，倚在镂空的阳台护栏上，晚风灌进绵绸质地的睡裤里，吹得飘飘荡荡。

矮胖的立柱，如针似线，在破旧的建筑里缝编，把老房子的记忆牢牢缝补。这些建筑元素，越发躲进待拆的老屋，把怀旧的情怀深深藏住，不知是太过害羞，还是自古情深留不住。

楼道有通风口的住宅，大多都有些年头了。在建筑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老式住宅的通风口，以简洁的图案延伸向四周，但这样的延伸并非漫无目的。无数的矩形、长方形、多边形镶进砖墙里，连成古老的棋盘，时有清风与落叶愿做棋子，在棋盘上博弈。

即兴的棋局没有规则，难分输赢，只在两个时空里穿梭不停。一个通风口像是一个屏幕，满足我们对童年生活的所有窥伺。从前的日子过得慢，楼道里的灯还很暗，照明全靠日光闪闪，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窗口的轮廓与图案，在地面上印染。瘦瘦的海鸥、胖胖的十字和圆圆的花团，仅在晴天的日照里，存在过固定的几小时而已。 就像儿时的玩伴那样，短暂地存在于怀旧的记忆里。

入了夜，楼道里漆黑一片，偶有昏黄的光线，将歇未些地闪一闪，怕黑的孩子才放学，脑子不停地转。黑暗的地方是否有吃人的妖怪啊？快大声唱首歌，一路往上冲吧。

即便是材质统一的防盗网，也能创造出不同的花样。粗壮的钢筋拧成扇形，齐整地排列组合下去，就能护住一屋子秘密。

钢筋里的空间到底是何地？ 卧室、厨房、客厅……一户户人家在其间休养生息，构建出长久或短暂的栖息地。 光是扇形，似乎缺乏些创意。老福州总有能工巧匠，把原本直愣愣的钢筋视作画笔，编织出风格迥异的花纹，把防盗这件事，做得极具浪漫主义。

笔直的线条相互交错，弯曲的线条起起落落，原本平行的墙面的钢筋向外凸起，完成圆润的波浪，优雅地连结在建筑上。

生硬的建筑材料，质地如此笨重，却在经济相对落后的年代，被物尽其用，钢结构的弯折与变形，是城市硬朗地向前冲后，被时光牵绊住的铁汉柔情。防盗网里的生活轨迹，成了生长缓慢的藤，顺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屋子里生根。废弃的厨具、张牙舞爪的盆栽、塞满的晾衣杆……当城市的风景还未千篇一律，意味着人人都是生活家。

在铁门出现之前，人们经历了以石门挡风遮雨，躲避野兽的年代。石门连着石洞，氏族群居在内，彼此亲密无间。时代的发展，把木门带到了人们眼前，木头轻巧，便于制造，条条木板塞进门框里，连成一面，方可隔绝门外的车流与喧嚣。上个世纪的福州，街道常有木屋毗连，邻里四处串门，热络得很，可一旦冒点儿火星子，顷刻间，整条街火光冲天。铁门的出现，几乎完全避开了这样的风险，可厚重的门，也隔绝了原本亲厚的邻里关系。铁门坚若磐石，人们想了个办法，让镂空的铁门护着木门，也护着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