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建筑师的理论焦虑及设计策略:知识到感觉的转移 - 阿尔多·罗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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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31, 2023 10:1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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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届| 设计补完计划
Design Fulfillment Plan
精读系列:从前人的经验中学习理论以及操作方法
相信建筑理论著作的阅读是同学们在学习中必不可缺的一环,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在阅读完一本书后对书中阐述理论有一定了解但不知道对自己有何用处,这或许是部分学生常有的困惑。而一个设计项目,正是建筑师借由他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考的项目,作品集亦是如此。
因此我们增设精读系列,旨在通过仔细阅读中等篇幅的文章来完整了解作者/建筑师的思考,同时也会提供对应的课题和案例来对该篇幅中的部分难点进行例证解读,从而通过理论-设计实例的双向解读来补充单纯理论或是设计操作的不足。
八位当代建筑师作品的理论焦虑及设计策略

本期书目:《八位当代建筑师作品的理论焦虑及设计策略》拉斐尔·莫内欧
<Theoretical Anxiety and Design Strategies in the Work of Eight Contemporary Architects> Rafael Moneo

本书作者:何塞·拉斐尔·莫内欧·巴耶斯(José Rafael Moneo Vallés),西班牙建筑师,哈佛大学设计学院Josep Lluis Sert教席荣誉教授,1996年普利兹克奖得主。曾任哈佛大学设计学院院长,并任教于马德里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加泰罗尼亚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其世界范围内的建筑作品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同时,其教学和写作也对学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著有《哈佛大学建筑系的八堂课(Theoretical Anxietyand Design Strategies in the Work of Eight Contemporary Architects)》《Rafael Moneo: Remarks on 21 Works》等。
在本书中,他检视与他同期且全部都具有国际知名度的八位当代建筑师:詹姆斯.史德林(James Stirling)、罗伯.范裘利与史考特.布朗(Robert Venturi & Denise Scott Brown) 、奥多.罗西(Aldo Rossi) 、彼得.艾森曼(Peter Eisenman)、奥瓦罗.西萨(Alvaro Siza)、法兰克.盖瑞(Frank O. Gehry)、瑞姆.库哈斯(Rem Koolhaas) 、赫尔佐格与德穆隆(Herzog & de Meuron)。
理论焦虑:近年来的建筑研究,已经走到接近反思和批判性的讨论方向,而不再是渴望将系统化的理论阐述出来而已。
设计策略:重复出现在作品中的机制,程序,范例以及形式的手法等等用来建构的工具。

本期主角:意大利建筑师阿尔多·罗西, 1931年5月3日- 1997年9月4日),以他的绘画、建筑、城市理论和1990年获得普利兹克奖而闻名。罗西还在1985年和1986年执导了《威尼斯双年展》(Venice Biennale),只有两个人曾担任过两届双年展的总监。
上篇回顾

当代建筑师的理论焦虑及设计策略:知识到感觉的转移 - 阿尔多·罗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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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适应之矛盾《城市建筑》《一个科学的自传》

《城市建筑》(L’architecttura della città)
在 1976 年,罗西受“建筑与都市研究中心”(IAUS)热情的召唤去到美国。他当时已经很有名,建筑界很紧密的注意着他的作品。当时,他在准备《城市建筑》(L’architecttura della città)的翻译,展览他的图并在学校授课。美国的节制,对罗西的作品以及他感受事情的方法带来很大的改变。美国使他发觉他的建筑最重要的是由图说所构成,他的图说最能表达他的感觉,而且它们是他唯一留给后人的东西。他曾经焦急地追求Lukacsian的现实,现在变得无法被接受。他现在的目标是具体化他的感觉,而且提出“另一种”现实,是从执行他的图说而产生的真实。他在书中提出的理想主义者的机制,多到从类型到都市形式以及领域,从使用到建构,这些产生了像格拉雷特斯区或博尔戈提契诺的案子。唯一剩下的是图解。图说会变成那“另一种”现实,这与他反思都市的源头没有太多关系。
图说决定了新的现实会是什么。在最后的分析中,新的现实被认为是建筑。在 70 年代快结束时,罗西非常清楚这件事。

《一个科学的自传》(A Scientific Autobiography)
罗西在欧洲“声明”了他令人兴奋的趋势,而且拥有一群追随者们,不仅只在他自己的国家内,也包含在瑞士、德国和西班牙,现在亦开始拥有美国迷,而且在某些学校,他的原则变成了规范。例如,在迈阿密,学生已经被教导要“根据”罗西去建造一个都市,虽然有时候到最后的宣言会变得太过重。矛盾的是,或许是因为他先看见普遍化的危险性,罗西了解到他较有能力去建造他所感受到的,而不是依照层级,由类型到纪念碑去界定一系列的连接。因为太多了,他在美国时开始着手一本新书。在《一个科学的自传》(A Scientific Autobiography)一书中,他清楚的从知识跳跃到感觉。若说早期的罗西,最重要的努力是要客观,从美国回来后的罗西,相信他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自己,只有主观是重要的。
下面是从他的书中深具有说服力的摘录,它们将罗西的想法以某种透明的方法揭露。
在 1960 年左右,我写了《城市建筑》一本很成功的书。那时候,我还不到30岁,如同我已说过的,我要写一本决定性的书。对我而言,一旦澄清过就可以被诠释。我相信文艺复兴的论文必须变成一种器具,可以被转化为物件。我藐视记忆,而且在那时,我运用了都市的印象:在感觉背后,我在寻找永恒的类型的固定法则。我看见如庭院与回廊的都市形态的元素,如纯粹的矿物学,被分配在都市中。我阅读有关都市地理、地形以及历史的书籍,像一位想要知道战场上的一切如高地、通道、树林等等的将军。我走遍欧洲的都市,企图了解它们的平面,以及将它们依类型分类。像一位忍受以自我为中心的爱人,我经常不理会我对这些都市的秘密感觉,了解统治它们的系统就足够了。也许,我只是要使自己从都市中解放。事实上,我在发现自己的建筑。(注:对他自己的建筑而言,这是一个难以理解的跳跃,从一般性跳跃到特定性。为什么?什么是一个人自己的建筑?)庭院、郊区别墅、屋顶、汽油储存桶等的混乱状态,似乎是惊人的,因此,构成了我最先对米兰的探索。中产阶级的湖边别墅、寄宿学校的走廊、乡村别墅的大型厨房,这些是意大利作家亚历山德罗·曼佐尼(Alessandro Mazoni)所述,在都市中被分解的景观的记忆。然而,它们对事情的坚持,对我而言,显露出一种工艺。

Israel Potter de Herman melville - Achat Vente Neuf Occasion
在摘录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美国小说家)一段有关灯塔、海角、船只等等内容后,罗西说:
“我可以问我自己,在建筑中代表的“真实”是什么?比方说,它会是尺寸的、功能的、风格的或是技术的事实?我一定可以写一篇有关这些事实的论文。但是,我却会想到一个灯塔是一个暑假的记忆。一个人如何建立这些东西的规模?而确实它们到底有什么规模?”

Rialto Markets in Venice ItalyI


St,Lrenzo Church-Filippo Brunelleschi
对罗西而言,模糊的记忆才是重要的。更多的:市场、大教堂以及公共建筑物,展现出一个都市与人的复杂历史。市场中的摊贩与大教堂内的忏悔室,和小礼拜堂展现出个人与世界之间的关系,转化成建筑中室内与室外的关系。我一直以来对市场很着迷,尤其是那些在法国、巴塞罗那及威尼斯的市场,虽然市场与建筑只有某种程度的关联。它们使我记得事情,那些展示出来的食物量永远会震撼我。肉、水果、鱼及蔬菜在不同的摊位或市场的不同分区中一再地出现,尤其鱼类更令人注目:它们多元的形式以及外观,使它们在我们的世界里永远看起来惊人。也许,这种街道上的东西、人、食物、流动的生命的建筑,在巴勒莫(Palerm)的vuzzeria是永远不变的。当我想到市场,我总是会类比成剧场,尤其是 18 世纪的剧场隔离的舞台与整体空间的关系。





Olympic theatre-Andrew Palladio
设计案是凝固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剧场一直是我热爱的建筑之一,在此,建筑可能被视为背景、一个场景。一栋建筑物,可以将难以理解的感觉,经由计划转变成可以被计量和具体化的东西。
今天我若谈到建筑,我会说它是一个仪式而不是一个创造的过程。我这么说是完全了解这个仪式的甘与苦。仪式让我们对连续、重复感到舒适,强迫我们躲躲闪闪的遗忘,使我们能在改变中生活,因为它无法进展,因此构成了一个破坏。

Blue Notebook 7, Aldo Rossi, 1971

碎片,阿尔多·罗西,1989

类比城市,阿尔多·罗西,莱因哈特,赖希林,坎塔福拉,1976
在米兰理工大学,我相信我是最差的学生之一。然而现在想想,当时我得到的批评,可能反而是一些赞美。我特别敬仰的萨比雅尼(Sabbiani)教授,让我对做建筑很沮丧,他说我的图看起来像是一位砌砖师或乡下的承造商,丢一颗石头要来标示一樘窗户大概要被设置的位置。这样的观察让我的朋友们发笑,使我充满欢乐,而今天我试着要找回图的适切性(felicity),它被视为经验不足、愚蠢混淆(适切性被当成是天真的愚蠢),接着,图就成了我作品的特色。换句话说,缺乏发展是误解我作品的原因,但它亦为我带来了快乐。

Self Paintings,Adolf Loos
接下来是阿道夫·洛斯(Adolf Loos)。
洛斯藉由观察与叙述来认同物件,进而发现这个伟大的建筑没有改变、没有退让,而到最后没有创造的热情,只有他认知的凝固的时间。洛斯那种凝固的叙述,亦在伟大的文艺复兴的理论家,像阿尔伯蒂(Alberti)的类型、德国画家丟勒(Dürer)的信件中可以看见。但是,他们追随的执业、工艺及技术却消失了。因为,从一开始,它们并没有重要到需要被传达与转移。

"the Flying eye",Leon Battista Alberti

The Martyrdom of Saint Catherine ,Albrecht Dürer"
叙述对罗西来说非常重要。现在来看一段非常关键的文字:
为了要很重要,建筑必须被遗忘,或者仅只展现一个令人崇敬的影像,它接着变得与记忆混淆。我一直提出我们对地方的印象比对人来得更强烈。对不变的场景的印象比连续的短暂事件印象强烈。这不是我建筑的理论基础,而是我建筑本身的基础。事实上,它是一种生活的可能性。我喜欢这个和剧场类比的想法;人就像演员,当脚灯打开时,他们就开始参与一件他们可能不熟悉的事件,但是最终,他们就一定会熟悉。灯光、音乐和短暂的夏天雷雨、一段经过的对话,或是一张脸并没有不同。但是,当剧院关闭时,都市就有如一个大剧院,有时候是空荡的。虽然,每人扮演着自己的一小部分很感人,最后,不论是普通的演员或是杰出的女演员,没有人可以改变任何事情。
生活中的案例
罗西认为关注历史非常重要。历史是人的事件累积,以及是一个建筑的固定架构,我们希望对它所留下来的遗产有所贡献。以下是一些案例:

米拉的住宅,在葡萄牙北部
这些葡萄牙的住宅,最重要谈论的是它们的居住者。这些人最大的成就是建造了一个楼板,将地面层上的湿气隔离。但是,他们仍然可以赋予门的重要性,利用水泥砖,创造某种对称,将门区分开来。
建造者大费周章地显露出基本营建技术背后的逻辑,这些在重叠的木壁板上显现地非常清楚,为了确定,它们很容易依地形被调整,亦很容易地包容任何可能导致未知的突发状况,事实上,就是日常生活的场景。

拉斯彼拉雅斯修道院
拉斯彼拉雅斯修道院,圣地亚哥坎普斯特拉:有什么比这个修道院的立面,更可以代表生活在一个修道院的社区,是受专制的重复性与规则所支配呢?
这个由窗户和广场铺面之间散发出来的格律,说明了这样一段被强加的距离,是介于修道院内与那些尚未遗弃这个世界,继续享受城市生活的人们之间,而这正是像圣地亚哥坎普斯特拉这样的城市所提供的。

圣安德烈教堂-阿尔伯蒂
很难找到比阿尔伯蒂的圣安德烈的影像,更有效地说明好几个世纪以来,在语言学上的努力,企图要解释一个柱子如何安置在地面上,或者如何将两块重叠的石块,藉由柱块的槽纹让它们难以分辨地密接在一起。

同样地,对建筑师而言,还有什么是比整合饰镶板拱、墙翼板以及圆拱屋顶端的洞窗等多样元素间的差异,并成为一个整体来得更有挑战呢?

菲拉雷特的柱子,威尼斯


苏黎世大学中庭
苏黎世大学是一个藉由既成惯例,并采用了共同语汇而显现出平凡建筑效率的例子。在此,藉由一个坚持要有教堂意象的立面,使这个意大利柱廊有些区别。这是替机构服务的建筑,甚至到了代表机构的程度。

若视它为建筑师个人的表现,这就是一栋不重要的建筑物;若视它为自己语言结构的直接呈现,那它即是一栋重要的建筑物。

塞维利亚的庭院

波河三角洲上的住宅
塞维利亚的庭院及波河三角洲上的住宅:罗西最爱的是无名建筑,一种属于逐代累积知识的建筑。他让我们感染到他对这住宅的热情及尊重,我们应该为此感谢他。在塞维利亚的一条窄巷,将一面墙基漆成橄榄绿是出类拔萃的建筑动作。
它说明了我们希望一个提供很多社交生活的公共空间应有的端庄。至于那些在翘杆上用网子连接的房子,它们暗示了共同拓殖的水道。藉由建筑激起的共同捕鱼活动,它们反应了将大自然转变成一种生产来源的欲望。对罗西来说,建筑有能力参与强化社区生活,是建筑最有价值的特质。
令罗西惊讶的是,在凝视整个作品时,被时间打断的那个时刻,从而产生一个使其本身可见的片段。

新英格兰的灯塔

阿罗纳的圣·卡罗雕像
新英格兰的灯塔以及阿罗纳的圣·卡罗:有时候建筑物和我们所称之的塑像,在文学上会混淆一起。其中一个例子是新英格兰的灯塔,它充满了文学的共鸣,而且几乎要宣泄我们的幻想。对圣·卡罗的雕像来说,它似乎具体呈现了我们常在梦中看见企图要压抑的幽灵。让我们沮丧的是,藉由它内部构造的任意建构而变成一个恣意的范例,幻想就可以实现。
任何东西都可以被建造。古文明建造了亚历山大的巨像,新大陆的移民建造了自由女神像。建造的逻辑,无法使我们生活中的幽灵,以我们向圣·查理斯·博罗密欧祈祷时所期待的方式永远消失。

帕尔玛附近的农舍
这个室内展现出建筑物有能力提供那些整天耕种的人喘息的机会,桌子主掌了一切,它说明了一个全家聚集在一起的时刻,耕作的器具是那个时刻沉默的证人,房屋的次序随着建构的方式而展开显露出来,同时亦告诉我们一个共同的场域范围,在这里工作、工具及人皆合而为一,从空间使用专一化中完全地抽取出来。私密领域的亲密关系藉由楼梯被暗示出来,一上楼后,居住着即退隐至一个暗的房间。高贵的木制雕刻栏杆,保存了对都市居民成就的记忆。
这些罗西大费周章而选出的意象,将我们带领到他相信的建筑本质,藉由他的帮助,我们有机会接近建构在感觉上的建筑。我相信这是他藉由绘画想让我们知道的。他想展现那些情感的储藏所,就如同我们之前所见的意象,那些他在都市中及其建筑中所发现的感觉。
在这趟美国之旅后,罗西被激励要去承接一个类似英雄的角色,而且他毫无疑虑地用仿古典风格的专论作家方式,来展呈他自己及他的绘图。如果帕拉第奥(Palladio)敢在木头上刻画出他的建筑的图像,好让它们得以成为他同僚们的范例,那么罗西觉得他为什么就不能如此。因此,他提供他的作品就像我们所说的,他的图就成为任何人对他意念感兴趣的范本,他的图也因而变得越来越清晰和美丽。
成熟阶段




世界小剧场,威尼斯,1979
1979 年,罗西很确信敏感意象对建筑物非常重要,因此,当保罗·波托盖西(Paolo Portoghesi)委托他为威尼斯双年展建造一个小的临时剧场时,他将这个案子的主题放大,并将它以威尼斯建筑历代传统的结晶呈现。



所以,我们看见世界小剧场可以融入了建筑师罗格西纳(Longhena)所涉及的繁琐圆顶中,在圣玛利亚撒路贴教堂(Santa maiadella Salute;当地人昵称La Salute)前,我们亦可以辨识出海关角(the Punta della Dogana)的水银墙面。
建筑师让我们无法怀疑这个浮在运河上的临时结构,和威尼斯著称的永恒建筑一样有价值。在《城市建筑》(the Architecture of the City)一书中,提倡以科学为导向的建筑和这个用图像来支持感觉的新过程,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异。



罗西将他对威尼斯的看法全浓缩在这个小剧场中,藉由这剧场唤起了他对这个都市的一切想法。在他看来,浮着的木构造和贝里尼斯(Bellinis)及卡巴乔(Carpaccio)卓越绘出的 15 世纪的桥梁没有太大不同。
这些绘画所捕捉到的威尼斯精神,亦同样出现在他的剧场。一位建筑师渴望要为他的感觉留下见证。当海关角的水银墙面,以及世界小剧场屋顶尖上的小球体同时出现在照片上时,罗西传达的讯息是,从建筑观点来看,球体所整合在一起的建筑意象,和几世纪以来就坐落突出于大运河上的海关角水银墙面的构造物,具有一样的价值。




戈伊托与佩戈尼亚加的住宅
威尼斯的剧院,和同是 1979 年在戈伊托市(Goito)及佩戈尼亚加市(Pegognaga)合作的住宅之间,有一个很残酷的差异。
它说明了当罗西设计某些冬天的简陋房子时,只能用它所需要的意象来呈现。这里没有其他建筑上的正面性阅读,只有一个对住宅粗陋特征的煽动谴责,它是一般收入的居民可以负担使用的。
这种住宅的严酷带来了反叛,若反叛是建筑师的用意,那么这个表现主义者的极简主义建筑就情有可原。若我们想到德国 30 年代集合住宅背后的乐观,一股深沉的悲伤会席卷我们,因为罗西的这栋建筑物只可以用逃避来理解,他告诉我们这个都市无法兴建集合住宅,因此,只有替企业机构服务,并且藉由意象来表达建筑才是合理的。
罗西在 80 年代开始意识到这个现象而说明了他之后的作品,它们的特征是,他以英勇般的沉着,明显乐意地接受任何委托,并对使用上没有其他的辩论,就是将建筑约简为只是感觉与意象。


墨尔本办公大楼
仍是在 1979 年,这个澳洲的竞赛是上述很好的呈现。大家所知的墨尔本,仅只是就事实认知上的“一座城市”;一个由罗西描绘出来的城市。这栋摩天大楼,虽然正好位处于相反的位置上,罗西还是很自然地将之包含其中。


卡尔斯鲁厄联邦政府图书馆
1979 年在卡尔斯鲁厄的联盟政府图书馆提案亦是。这个图书馆和莫德纳墓园间没有太大差异。地方性根本不重要。
当我们在设计时,纯粹展现出我们所认为的一栋建筑物该是什么,并不是碰巧在一个教堂后方置入一个圆顶。这栋建筑物藉由一个不太像教堂的正立面和它竞争。如同教堂,这座图书馆有一个中央广场,因正立面的需要而被切短。这儿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烟囱,就好像是用作审查,不管是不是如此,罗西似乎曾对烟囱很着迷。
不论是否有被证实,它们持续在罗西的作品中出现,它是罗西对建筑所持有的一个理想的意象,强烈地存在罗西眼中而无法移除。因此,他认为在他的图绘中所捕捉的意象是建筑的本质和材料。

菲尔拉卡提那提案
有时候罗西会有快乐些的作品。在此呈现的是最美、最杰出的图,它们是 1982 年在曼图亚的菲尔拉卡提那的竞赛中所提交的。

德·契里科作品 《一条街上的神秘与忧郁》
可能这时候适合提一下罗西在画图的技巧上,是如何受惠于 20 世纪 30 年代的意大利画家。因为这些影响确实呈现在这些图中,故我们有义务谈及德·契里科(de Chirico)和西罗尼(Sironi)。



这里的区域性尺度使罗西将湖和墙纳入其中,亦包括了从他的记忆转移成其他机构的意象。我们很轻易地可以辨识出帕尔玛剧场的元素或是菲格那诺·欧罗纳镇的校园庭院。一个展览场最后被一系列亭子所分散,就如同在一座花园城市中,这使我们可以感受到意大利北方的平原。

米兰会议中心
对我而言,这些图展现出罗西是如何想象 1982 年的米兰会议中心的轮廓,以及这个轮廓是如何被都市同化的图说,它比楼层的平面图更吸引人。


以前他的建筑都是由平面所主宰,它的提案都很清楚且确定。当平面是由空间必要的需求所促成,反映出一个被没有差异的重复性结构时,这种明确性通常会消失。罗西的图开始变得多余并困扰人。他似乎无法超越,这些由启蒙运动时期的建筑师所创造出来的重复意象。这说明了虚幻的重叠影像被转化成痛苦的建筑怪兽,似乎失去了一切有关我们所熟悉的原始样式及其规模大小与尺度。在某个时刻,有人会问建造这些巨大的空间是否合理,一旦他们神圣的内容被去除时,那么其中所有的真实,和罗西本身要求与现实之间真正的联系就会消失。罗西为他的建筑提出一种权威(auctoritas),如果被接受,我们则必须生活在一个它所制造出来的奇怪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