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之旅：瑞士乡村里的世外桃源 - Journey of the Poetic.
Created
Dec 16, 2022 07: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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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之旅:
瑞士乡村里的世外桃源
Journey of the Poetic.
Peter Zumthor and the Architectural Aethetics
2009年普里克兹奖得主彼得卒姆托 Peter Zumthor（出生于1943年4月26日）以建筑材料的质感和场地考量而闻名，是21世纪最受敬仰的建筑师之一。
卒姆托因1996年建成的沃尔斯温泉（Therme Vals）和1997年建成的布雷根茨美术馆(Kunsthaus Bregenz)而成名，他的作品在建筑的感官体验上展现出超凡的品质，与他同时期的建筑师则更侧重于技术、文化和理论的探索。
卒姆托的精神世界
文章、摄影: 王秋生
原文刊登于2015年私家杂志
德国时间晚上九点十分，开往科隆的ICE列车晚到了四十分钟。春天的法兰克福还属于寒风刺骨那种天气，而我们一点儿也没觉得讨厌。时差引起的晕沉感夹杂着兴奋与期待，卒姆托建筑之旅就从这开始了。
第一站：德国科隆
建筑以自己的语言抵制浪费
柯伦巴博物馆
卒姆托的设计构想集合了圣柯伦巴废墟上的不同的元素，将圣母小教堂、考古遗址、现代艺术馆三个部分收纳在同一屋檐下，组成了新的柯伦巴艺术博物馆。从科隆大教堂步行出发不久便可抵达博物馆。
博物馆的外观是一个新老材质的融合，组成大部分外立面的细长石砖墙，有外形像德国冰柜的定制钢铁大门及邮箱，粉刷成黑色的混凝土几何图案墙面，圣母教堂及废墟的残墙，以及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户。
我们抵达的时候正好是午后，投射在外立面上的阴影与新老墙面的交界处重合，老的墙体刚好躲在阴影里，而午后黄昏的光线则洋洋洒洒的点亮了新的墙面。这些细节并非偶然，这样的一些小细节，能让人感受到建筑师的巧思。
柯伦巴新老墙与午后光影
进入大厅后可看到残存的具有象征意义的圣母雕塑被置于大厅的中央。大厅十分明亮，由一扇玻璃门通往室外庭院。庭院由残留的垣壁、石砖砌筑的外墙围合，地面铺满白色砾石，随意摆放着一些户外家具，有一种干净的现代感。
柯伦巴博物馆庭院
古遗址的保护现场是一个挑高空间，建筑师在遗址中置入了14根外包混凝土的钢柱，这些钢柱高达12米，错落地散布在遗址中。大厅内壁的上部，自然光线从中空的两层漏明墙洞射入，在墙面上形成错落有致的光斑，使大厅上空若明若暗。而大厅下沉部分则相对阴暗得多，眼睛经过短暂的适应以后，便能看清遗址细部了。
经由一条木制悬空曲桥，逐渐通往明亮的出口到达原来的圣柯伦巴教堂遗址
现代艺术馆设置在三层，需通过一条狭长的楼梯几经转折方能到达。楼梯扶手的尺度极为适宜，一手便能轻松掌握。
楼梯的左右两侧地面有陷入表面的一条小缝隙，这使得楼梯有悬浮于空中的错觉，显得很轻。颜色、扶手的比例、施工的完成度都有很强的手工精致感。
作为第一站，柯伦巴博物馆给我们的震撼还是很大的。项目耗时十年，是卒姆托项目里时间跨度较长的，其细腻程度也使我们体会到卒姆托的对细节要求的标准。卒姆托曾提到：
“我认为现代建筑必须反映出所附带的任务和自身的本质。建筑语言的结构问题不在于具体的风格。
每个建筑均是在特定的社会条件下因特殊的用途而建立，我的建筑试图回答这一从简单事实中涌现出来的问题，并且通过尽可能精确的方式表达出来。
在社会中，建筑以自己的语言抵制浪费，赞美精简。”
第二站：德国瓦肯多夫
旷野里的坐标
从科隆驾车前往瓦肯多夫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瓦肯多夫比我们想象中的小村儿还要小村儿。人口相当地少，村里大约不超过一百户人家。这着实让我们疑惑，都知道卒姆托不轻易答应接项目，是怎样的理由使得他在荒野里选择盖一个如此小的冥想建筑——Bruder Klaus Field教堂。
瓦肯多夫Bruder Klaus Field教堂
从2001年开始，该项目耗时6年，于2007年完工，现在由村里一户人家掌管着钥匙，可以肯定这是一个跟情怀有关的项目，无关商业。由于遵循慵懒情感路线，我们并未事先联系教堂。这导致我们在周一（博物馆闭馆日）午后到达的时候发现其独特的三角大门紧闭。
Bruder Klaus Field教堂打不开的门
随后我们便挨家挨户的找掌管钥匙的人，先后与老人、小孩、妇女、驾驶拖拉机的男子都进行了一番询问后，终于找到了掌管钥匙的老奶奶，当时她穿着浴袍，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并告知我们：这门你们是打不开的，你要知道，这可是卒姆托！言下之意就是，一切都不是常规的。
卒姆托想要的是如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的文字形容得一样：“一个原始河谷的桥梁突然映入眼帘，它定义了这个地方，是其拥有了左和右，上和下，并拥有了以前没有的一切。”
坐落在旷野的建筑定义了这个地方
正如我们所经历的，瓦肯多夫什么都没有，只有散落的几户人家以及一片虚无的旷野。这个塔式建筑需要做的是改变人们对景观的感受，创造新的参考点，使得景观和塔开始结合起来。使瓦肯多夫拥有了以前没有的一切。
教堂的室内概念是由光对影、水对火、材质对升华、地下对天空几个概念结合起来的。相对应到项目里则是：透过墙壁孔洞透入的微光与室内阴暗的环境的呼应、地面的坑洼的水和内模木头燃烧的呼应、内模木头与内壁模印的呼应、地面与天井的呼应。
墙壁孔洞透入微光
正是这些概念的联结，使得空间突显诗意与神秘，卒姆托认为是运气，而实际上项目是之前的一个未完成的“诗意空间”的项目思考的一个无意识的延续。
建造时间并不长，大部分时间用在了室内概念的酝酿上，这被我们认为是卒姆托韧性的特质展示。
第三站：瑞士库尔周边
用敏锐的情感来体验氛围
他在《建筑氛围》一书中提到“我们用敏锐的情感来体验氛围，这种体验形式起作用时，快得难以置信。”
卒姆托希望他的建筑所营造的氛围就像音乐带来的反应那么直观，虽然没有那么强烈，但力求相似。带着这样的感受进入瑞士，为我们理解他的建筑埋下了伏笔。
进入瑞士山区，气氛马上就变得非常诗意。阿尔卑斯山脉的山峰，险峻的小路，各式各样的石头，树木，组成了一种卒姆托形容的临场感（Presence)。这是他的家，影响他的地方，在以色利Tel Aviv大学授课的时候他曾展出了一幅瑞士大山与云雾的照片，并解释这就是他的Presence。
他作为建筑师的目的，就是把这种临场感带进建筑里
桑贝纳德教堂所处位置险峻，建于1985-1988年，是其早期较著名的代表作。1984年一场雪崩推倒了桑贝纳德入口处的巴洛克教堂，之后才有了新教堂的诉求。现在还能在停车场的对面看到老教堂遗址的残檐断壁。
教堂入口
新教堂选址有了对自然灾害的顾虑后，改在了山径上，以求有树林阻挡。竞赛时的诉求是有新意的现代教堂，所以整个概念后来围绕的是一个小船的概念，一叶方舟，寓意一艘为未知旅程所建造的船。
置身教堂内部如同身处一叶方舟
教堂所处的格劳宾登州遍布着巴洛克风格的教堂，而桑贝纳德是一枝独秀的。
他的木质外墙随着天气的更迭变化，像美酒一样随年月增加而渐显风韵。南面的木头墙面会越来越暗，而北部的墙面则会越来越亮……
桑贝纳德教堂北面
第四站：瑞士瓦尔斯
气氛直接暗示仪式感
从瓦尔斯离库尔往里开两个小时左右，漫天飞雪，还有大风把百年巨树刮倒，花了两个小时才疏通了交通。越往里开，越是感受到对大自然的敬畏。
半山的瓦尔斯温泉建筑主建筑
瓦尔斯温泉的设计采用了石头与水这两个元素的结合。在设计的过程中，这两个元素的互动变得越来越亲密，越来越能互相产生正面影响，继而变得足够满足整个项目的要求。
卒姆托采用了本地采石场的瓦尔斯片麻岩，由于材质较软且含有石英，石头可以被切割成不同厚度的三种长砖。
通过巧妙的安排，他以15厘米为一个单位去分割厚中薄三种厚度，工人可随意切割，只要保持三片加起来总和等于15厘米。这样形成的效果便是一个没有规律的石头墙面，视觉上十分自然，有一种处在凌乱与克制之间的美感。
半山的瓦尔斯温泉建筑与背景酒店
晚上的Night Bath，是安静之夜，来沐浴的客人不能交谈。从晚11点开始，持续到午夜12点半。夜晚的建筑一反白天的常态，从上而下铺洒的天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浴池底部的光线，由下而上。
我想，卒姆托所追求的那种，像音乐般瞬间的情感反应在这个项目里发挥得淋漓尽致。在这里，气氛与情感完全交融，设计感仿佛已完全消失，剩下的仅仅是引人深思的情绪。
王秋生
2015写于瑞士
卒姆托建筑欣赏
“艺术之桥”起步于2018年，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携手旗下英国ACC出版集团（ACC ART BOOKS）、澳大利亚Images出版集团共同策划，深植国际出版，致力于艺术设计的国际传播与交流；“艺术之桥”已经成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品牌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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